书画金石家李立教授，是齐白石门下传人，声名赫赫。他的绘画、书法和篆刻，都造诣精深，称得上是一个多面手。我很喜欢他的大写意画，荷、芭蕉、杜鹃、紫藤、水仙、蝴蝶兰等物，皆画得神形毕现，笔墨功夫极佳。我尤喜欢他画的蝴蝶兰，以潇洒的线条勾出修长的柔叶，以浓淡湛蓝涂出花瓣，花蕊略点轻红，那些花瓣宛若蝶翅，翩然欲飞，而通篇看去，不过寥寥数笔。

蝴蝶花，又名鸢尾花、兰蝴蝶、蝴蝶兰，多年生草本，叶为剑形，暗绿色，每到四五月间，自叶丛间抽出花莛，开蓝紫色花，如一只只蓝紫蝴蝶，赏心悦目。它耐阴、好湿，在庭院中多置于房屋四周较潮湿的空坪隙地上，在墙根、坡下、林边、石旁、沟侧、池畔，它都活得有滋有味，生机勃勃。


清代才子李渔在他的《闲情偶寄•种植部•蝴蝶花》中说：“此花巧甚。蝴蝶，花间物也，此即以蝴蝶为花。是一是二，不知周之梦为蝴蝶欤？蝴蝶之梦为周欤？非蝶非花，恰合庄周梦境。”可见他对蝴蝶花的推崇。蝴蝶美，花亦美，两者之美合于一体，则是美上加美。此文中还用了“庄周梦蝶”的典故：“昔者庄周梦为胡（蝴）蝶，栩栩然胡（蝴）蝶也；自喻适志与，不知周也；俄然觉，则蘧蘧然周也。”

无独有偶，白石高足李苦禅，也画过一幅大写意《蝴蝶花》（见上图）。他以淡墨画出挺立的叶片，用浓墨写叶纹，用浓淡蓝色涂出花的大瓣、小瓣，以及细长的花蕾，再用淡胭脂点出盛开的花蕊，两丛蝴蝶花相隔而又互相呼应，十分耐看。画款亦有意味：“漆园生至梦，蝴蝶栩栩如生，想及即写蝴蝶花，以教一哂……”这是他64岁时的作品，即1963年所作。

我在写作之余，多年习画以解倦意，蝴蝶花是我爱画之物，用的多是这二位先生的手法。我曾在一个长条幅上，画数丛蝴蝶花，花间画几只飞舞的蝴蝶，题一首小诗：“莫愁寂寞无知己，谁料满园蝴蝶花。殷殷相邀停叶上，梦里江山梦里家。”